红楼梦2

第53章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2)

话未说完,李氏道:“嗳哟哟!这话我就不懂了。甚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倒难为你说得齐备。别像她们扭扭捏捏的,蚊子似的。嫂子你不晓得,现在除了我顺手使的几小我以外,我就怕和她们说话。她们必然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咬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急得我冒火。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她:莫非必然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李宫裁笑道:“都像你地痞败落户才好。”凤姐又道:“这个丫头就好。方才说话虽未几,听那口声就简断。”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奉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再调度调度,你就出息了。”

宝玉听了,不觉痴倒。要知打量,且看下回。

只见宝钗、探春正在那边看鹤舞,见黛玉来了,三个一同站着说话儿。又见宝玉来了,探春便笑道:“宝哥哥,身上好?整整三天没见了。”宝玉笑道:“mm身上好?我前儿还在大嫂子跟前问你呢。”探春道:“宝哥哥,往这里来,我和你说话。”宝玉传闻,便跟了她,来到一棵石榴树下。探春因说道:“这几天老爷可叫你没有?”宝玉道:“没有叫。”探春说:“昨儿我恍忽闻声说老爷叫你出去的。”宝玉笑道:“那想是别人听错了,并没叫的。”探春又笑道:“这几个月,我又攒下有十来吊钱了。你还拿去,明儿出门逛去的时侯,或是好书画册本、卷册,好轻巧玩意儿,给我带些来。”宝玉道:“我这么城里城外、大廊小庙的逛,也没见个别致精美东西,左不过是金玉铜磁、没处撂的古玩,再就是绸缎、吃食、衣服了。”探春道:“谁要那些!像你上回买的那柳条儿编的小篮子,整竹子根抠的香盒子,胶泥垛的风炉儿,这就好。我喜好得甚么似的,谁知她们都爱上了,都当宝贝似的抢了去了。”宝玉笑道:“本来要这个。这不值甚么,拿五百钱出去给小子们,管拉两车来。”探春道:“小厮们晓得甚么!你拣那朴而不俗、直而不拙者,这些东西,你多多的替我带了来。我还像上回的鞋做一双你穿,比那一双还加工夫,如何呢?”

凤姐听了,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得很!得了玉的便宜似的,你也玉,我也玉。”因说道:“既这么着,上月我还和她妈说,‘赖大师的现在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她普通的承诺着。她饶不挑,倒把她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莫非跟我必然不好?”李氏笑道:“你但是又多心了。她出去在先,你说话在后,如何怨得她妈!”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叫他再要人,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情愿不肯意?”红玉笑道:“情愿不肯意,我们不敢说。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凹凸、出入高低,大小的事也得见地见地。”刚说着,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不在话下。

宝玉因不见了林黛玉,便知她躲了别处去了,想了一想,干脆迟两日,等她的气消一消再去也罢了。因低头瞥见很多凤仙、石榴等各色落花,锦重重的落了一地,因叹道:“这是她内心生了气,也不清算这花儿来了。待我送了去,明儿再问着她。”说着,只见宝钗约着她们往外头去。宝玉道:“我就来。”说毕,等她二人去远了,便把那花兜了起来,登山渡水,过柳穿花,一向奔了那日同林黛玉葬桃花的去处。,犹未转过山坡,只听山坡那边有哭泣之声,一行数落着,哭得好不伤感。宝玉心中想道:“这不知是那房里的丫头,受了勉强,跑到这个处所来哭。”一面想,一面煞住脚步,听她哭道是:

这里红玉传闻,也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在那边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便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起来了,才张材家的来讨,劈面称了给她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又道:“平姐姐叫回奶奶说:旺儿出去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子去的。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张打发他去了。”凤姐笑道:“她如何按我的主张打发去了?”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固然迟了两天,尽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讲,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如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尽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就顺道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的。”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游丝软系飘春榭,落絮轻沾扑绣帘。闺中女儿惜春暮,愁绪满怀无释处,手把花锄出绣闺,忍踏落花来复去。柳丝榆荚自芳菲,不管桃飘与李飞。桃李来岁能再发,来岁闺中知有谁?三月香巢已垒成,梁间燕子太无情。来岁花发虽可啄,却不道人去梁空巢也倾!一年三百六旬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丽鲜妍能几时,一朝流散难寻觅。花开易见流浪寻,阶前闷杀葬花人。独倚花锄泪暗洒,洒上空枝见血痕。杜鹃无语正傍晚,荷锄归去掩重门。青灯照壁人初睡,冷雨敲窗被未温。怪奴底事倍伤神,半为怜春半恼春:怜春忽至恼忽去,至又无言去不闻。昨宵庭外悲歌发,知是花魂与鸟魂?花魂鸟魂总难留,鸟自无言花自羞。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绝顶。天绝顶,那边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骚。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尔今死去侬收葬,未卜侬身何日丧?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宝玉笑道:“你提起鞋来,我想起个故事来了:那一回我穿著,可巧遇见了老爷,老爷就不受用,问是谁做的。我那里敢提‘三mm’三个字,我就回说是前儿我生日,是舅母给的。老爷听了是舅母给的,才不好说甚么,半日还说:‘何必来!浪费人力,作践绫罗,作如许的东西。’我返来奉告了袭人,袭人说,这还罢了,赵姨娘气得抱怨得了不得:‘端庄兄弟,鞋搭拉袜搭拉的没人瞥见,且作这些东西!’”探春传闻,顿时沉下脸来道:“你说这话胡涂到甚么地步!如何我是该做鞋的人么?环儿莫非没有分例的,没有人的?衣裳是衣裳,鞋袜是鞋袜,丫头、老婆一屋子,如何抱怨这些话!给谁听呢?我不过是闲着没有事,做一双半双的,爱给哪个哥哥兄弟,随我的心。谁敢管我不成!这也她气的?”宝玉听了,点头笑道:“你不晓得,她内心天然又有个想头了。”探春传闻,益策动了气,将头一扭,说道:“连你也胡涂了!她那想头天然是有的,不过是那阴微鄙贱的见地。她尽管这么想,我尽管认得老爷、太太两小我,别人我一概不管。就是姊妹兄弟跟前,谁和我好,我就和谁好,甚么偏的庶的,我也不晓得。论理我不该说她,但她忒昏愦得不像了!另有笑话儿呢:就是上回我给你那钱,替我带那玩的东西。过了两天,她见了我,也是说没钱使,如何难,我也不睬论。谁知厥后丫头们出去了,她就抱怨起我来,说我攒了钱为甚么给你使,倒不给环儿使呢。我闻声这话,又好笑又好气,我就出来往太太屋里去了。”正说着,只见宝钗那边笑道:“说完了,来罢。显见得是哥哥mm了,丢下别人,且说梯己去。我们听一句儿就使不得了!”说着,探春、宝玉二人方笑着来了。

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如何笑?你说我年青,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别做春梦呢!你探听探听,这些人都比你大的大的,赶着我叫妈,我还不睬呢!”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奶奶的女儿,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凤姐道:“谁是你妈?”李宫裁笑道:“你本来不认得她?她是林之孝之女。”凤姐听了,非常惊奇,因笑问道:“哦!本来是他的丫头!”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儿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伉俪一双天聋地哑。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聪明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了。”又问名字,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现在叫红儿了。”

现在且说林黛玉因夜间失寐,次日起迟了,闻得众姊妹都在园中作饯花会,恐人笑痴懒,赶紧梳洗了出来。刚到了院中,只见宝玉进门来了,笑道:“好mm,昨儿可告我未曾?教我悬了一夜心。”林黛玉便转头叫紫鹃道:“把屋子清算了,下一扇纱屉;看那大燕子返来,把帘子放下来,拿狮子倚住;烧了香,就把炉罩上。”一面说一面仍往外走。宝玉见她如许,还认作是昨日中晌的事,哪知晚间的这段公案,还打恭作揖的。林黛玉正眼也不看,各自出了院门,一向找别的姊妹去了。宝玉心中迷惑,本身猜忌:看起这个风景来,不像是为昨日的事;但只昨日我返来得晚了,又没有见她,再没有冲撞了她的去处了。一面想,一面走,又由不得随前面追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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