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谢安石应征变节 张天锡乘乱弑君(1)

恪得闻根言，知根必将为乱，乃与太傅评联名，密陈根罪，即便右卫将军傅颜，引兵至内省诛根，并拘根老婆党与下狱，酌正法刑。中外未悉详情，还疑燕廷骤诛大臣，不免惊诧。恪独平静逾恒，毫不镇静，每有出入，只令一人步从，或劝恪宜自防备。恪答说道：“情面方思疑贰，非静镇不敷安众，怎得自相惊扰呢？”公然不到数日，民气复定。惟各郡县所征兵士，乍闻大丧，并有内哄讹传，常常乘间散归，自邺以南，路人拥堵，几至断塞。恪授垂为镇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领兖州牧，兼荆州刺史，出镇蠡台。又令孙希为并州刺史，傅颜为护军将军，带领骑士二万，观兵河南，临淮而还。因而天下兵民，各知朝内无事，相率安堵，不复活疑了。如恪才为社稷臣。

显宗整天子顾命，以时势多艰，弘高世之风，立德博重，以隆社稷，而国故不已，康穆早世，祚胤不融。朕以寡德，复承先绪，感惟永慕，哀思兼摧，夫昭穆之义，固宜本之天属，继体承基，古今常道，宜上嗣显宗以修本统。特此诏告中外，俾使周知。

帝奄不救疾，胤嗣未建，琅琊王丕，复兴正统，明德懋亲，昔在咸康，属当储贰，以年在幼冲，未堪国难，故显宗高让。今义望情地，莫与为比，其以王奉大统，毋坠厥命！这令下后，当由百官备齐法驾，至琅琊王第迎丕入宫，升殿即位，是为哀帝。丕时年二十有二，曾纳司徒左长史王濛女为妃，至是册为皇后。封弟奕为琅琊王，奉葬穆帝于永平陵，庙号孝宗。尊所生母周氏为皇太妃，穆帝后何氏为穆皇后，又诏谕中外道：

既到江陵，与温相见，谈笑竟日，甚惬温意。及安趋出，温问摆布道：“汝等曾见有如此佳客否？”嗣温有事访安，至安居室，安闲夙起剃头，久不出见。温在外坐待，始闻室内有人传呼，令人取帻。温即朗声道：“不必，不必，请司马即戴便帽，就好相见了。”安依言见温，安然与语，取决如流。温对劲乃去。晋廷复起谢万为散骑常侍，万受职未久，便即病死。安本不欲随温，不过借温干进，暂作过渡思惟。及万已归天，遂假弟丧为名，投笺求归。温准令返家治丧，安而后不复诣温。寻由朝廷授为吴兴太守，便一麾赴郡去了。升平五年蒲月，穆帝有疾，数日即逝，年仅十有九岁，在位十七年，帝尚无子，当由会稽王昱等，入白褚太后，请迎成帝宗子琅琊王丕嗣位，褚太后依议实施，因即命令道：

且说晋穆帝自亲政后，立散骑常侍何准女为皇后，准兄充尝为骠骑将军，后以王谢应选，受册后正位中宫，和婉有仪，无庸细叙。司徒会稽王昱，奉表归政，穆帝不准，内政仍付昱参决，外政多为桓温把持。前领司徒蔡谟，虽由褚太后特诏起复，仍使为光禄大夫。谟称疾固辞，不复朝见，寻即病殁。诏赠侍中司空，赐谥文穆。谟不失为良臣，故录及毕生。自升平纪元，荏苒五年，江淮一带，尚无大变，不过与燕兵争战数次，均皆得胜。西中郎将谢万，不战即溃，尤损国威。且王谢素号世家，当时民风民气，统重门阀阶层，谢万获咎被黜，不但国度感受影响，就是谢氏家世，亦为一落。万兄谢安，幼即风神秀彻，长益智识深沈，善行书，工诗文，朝中权贵，相互钦慕，累征不起。本籍本为阳夏人氏，随晋东渡建康。安独居住会稽，与王羲之等为友，游山眺水，歌颂自娱。有司奏安屡不就征，脾气古怪，应监禁毕生，安不觉得意，干脆栖迟东土，放情邱壑，每出必挟妓从游，不拘末节。会稽王昱素闻安名，尝语僚属道：“安石与人同乐，必肯与人同忧。”安石就是安小字。安妻刘氏，为丹阳尹刘惔妹，见伯叔多数繁华，独安隐居不仕，常语安道：“大丈夫当不如果呢。”妇人终不免势利。安掩鼻道：“卿所见未能免俗，岂丈夫定要繁华么？”及万已褫职，家世减色。安年已四十余，免不得顾虑家门，转思仕进。君亦未能免俗了。可巧征西大将军桓温，表请辟安为征西司马，朝旨当即召安。安便至都中。改过亭启行，朝士多往饯送，中丞高崧戏语道：“卿累违朝旨，高卧东山，诸人相互私议，谓安石不出，如百姓何？百姓今亦将如卿何？”说毕大笑。安被他一嘲，也不由忸捏起来，勉强支吾，终席即去。

却说慕容恪受遗辅政，当然拥立太子暐。百官多倾慕事恪，企图推戴，恪那里肯从，但言国有储君，不容乱统，乃由暐升殿嗣位。暐年方十一，恪率百官入朝，谨守臣节，当下循例大赦，改元建熙，追谥俊为景昭天子，庙号烈祖。尊俊后可足浑氏为太后，进太原王恪为太宰，专掌百揆。上庸王评为太傅，司空阳骛为太保，领军将军慕舆根为太师，夹辅朝政。根自恃勋旧，行动倨傲，且有异图，适太后可足浑氏，干预外事，根欲从中播弄，煽乱徼功，乃先向恪进言道：“今主上幼冲，母后干政，殿下宜防备不测，亟思自全，且安宁国度，满是殿下一人的功绩，兄终弟及，古有常制，应俟山陵事毕，废去幼主，由殿下自践尊位，永保国基，方为长策。”恪骇怪道：“公莫非酒醉么，何如敢出此言？我与公同受先帝遗诏，口血未干，怎得贰言？”根不由怀惭，赧颜退去。恪转告吴王垂，垂劝恪速即诛根，恪摇首道：“今国度新遭大丧，二邻方在旁观衅，若宰辅自相诛夷，就使内哄不生，亦招外侮，不如暂忍为是。”秘书监皇甫真，又谓：“根已谋乱，不成不除。”恪仍然不听。不过慎重。哪知根竟入宫进谗，密白太后道：“太宰太傅，将谋不轨，臣愿率禁兵捕诛二人。”太后可足浑氏，素好猜忌，一闻根言，便欲依议。还是嗣主暐从旁进言道：“二公系国度亲贤，先帝特加选任，托孤寄命，想彼必不肯出此，莫非太师自欲为乱，因有此言？”小时了了，大一定佳。可足浑氏乃回绝根议。根又思归东土，入白太后及暐道：“今天下冷落，外寇不一，国大忧深，不如仍还旧都。”太后与暐亦未从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