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孤烟

第十三章 山贼

四人边走边谈,过了很久,李二虎颇觉劳累,便放下担子安息。宫知名便道:“我替你挑一程罢!”李二虎惊道:“那如何使得?”宫知名却已将扁担放在肩上,轻巧巧地挑将起来。陆离打抱不平道:“偏要这般迟早折腾,你家弟弟也忒娇贵了些!”又走了半晌,终究瞥见火线不远处有一户人家,宫知名还是脸不红气不喘,李二虎却有些错愕,再也不肯让他帮手,宫知名拗不过他,只得将担子交与李二虎。三人跟着他来到那处屋前,大门口坐着一个穿戴甚是妖艳的女人,那女人见到李二虎,立时跳将起来尖声大呼道:“作死的!挑担水去了那么久!用心想饿死我们娘俩么?”李二虎尚未辩白,屋里便出来一个肥胖如猪的少年,气喘吁吁地跑到李二虎身边,不由分辩便重重地打了他一记耳光,口里骂道:“懒鬼!”李二虎捂着脸,低声辩白道:“我那里懒了?”肥胖少年脱手又是一记清脆的耳光,骂道:“还敢顶撞?当老子不晓得么?这水是那老东西挑返来的!”苏执见他这般无礼,不由得心头大怒。那婆娘扭捏腰肢走到李二虎近前,骂道:“还不快去做饭?”李二虎大气也不敢出,低着头便进了屋。

次日凌晨,苏执展开双眼,恍忽见一个纤细的黄色身影站在身边,他先是一喜,继而大惊,蓦地坐起问道:“陆姐姐,你没事罢?”陆离奸刁地笑道:“没事呀,如何啦?”苏执迷惑地看看了四周,心道莫非昨夜是本身多心了?陆离将他拉起来,催促道:“快些起来,李二虎要上山去了。苏执方才想起此事,却也不知陆离有甚么计画,只得清算安妥,宫知名和李二虎却早已在内里等待了,见苏、陆二人出来,李二虎游移地问道:“陆女人,我爹爹他们当真是一大早便出门去了么?”陆离哼了一声道:“他们不睬你死活,你倒不放心他们。我说是便是了。”李二虎不敢多问,便带着三人一起往五泉山上而去。

苏执心中砰砰直跳,也不敢看她,便在那排屋后守着,忽闻耳边模糊传来几声女子的娇喘,苏执起先并未在乎,哪知那娇喘声却越来越大,还异化着细细的嗟叹,丝丝缕缕传入耳中,极是撩民气魄,苏执便忍不住循声移步畴昔,凑到窗边朝屋里张望,这一眼便顿时令他胸口狂震,只见房中一男一女皆是寸丝不挂,此中那女子长发覆盖着乌黑的精神,苗条曼妙的身子如蛇普通缠在男人身上,喘气和嗟叹之声便是从她口中收回。苏执何曾见过如此这般旖旎气象?顿时呆若木鸡,便在此时,那女子忽地抬开端来望向窗外,竟与苏执目光相接,苏执大惊,弄了个面红耳赤,那女子见窗外有人,竟毫不在乎,反倒坐将起来,小巧身材毕露无遗,潮红的面庞似笑非笑。苏执心中狂跳不已,慌不迭地逃离窗口,只听那男人的喝骂:“看甚么看?谨慎老子挖掉你的狗眼!”那女子娇声道:“管他何为?”说罢又传来她荡人灵魂的喘气声。此时陆离已换好衣衫,走到苏执身边,见他目光板滞,俊脸通红,知是定然有异,便非常奇特的问道:“如何啦?”陆离身子纤细,那山匪的衣衫穿在她身上格外肥大,但她将头发扎起,作了男人打扮,又显得豪气逼人,苏执看了她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没如何,你的裙子呢?”他本是无话找话以粉饰难堪神采,谁知此言一出便立知不当,心中大是悔怨。陆离一呆,转头看了看刚才换衣衫的处所,又狠狠地瞪了苏执一眼,洁白如玉的面庞顿时一片绯红。

苏执见那青年男人年纪与本身相仿,貌甚忠诚,不由得有几分好感。便放慢脚步与他同业,那青年男人一面跳着水,一面与三人扳话。本来此人唤作李二虎,便住在这五泉山下,四人绕着山脚走了充足数里也未见其家,陆离问道:“此地到处青山绿水,为何定要舍近求远挑这泉水?”李二虎道:“我娘说泉水养人,弟弟又要喝得新奇,我须得每天迟早来挑一担归去。”宫知名道:“你却甚是孝敬。”苏执问道:“李兄弟,你方才说这五泉山上有山大王?”李二虎点点头道:“五泉山上的大王唤作石涛,部下有一百多号人呢!”陆离道:“现在承平乱世的,却任由山贼横行残虐,官府是何为么的?”李二虎连连干休,说道:“女人错了,这石大王是真豪杰,五泉山远近乡邻端赖他主持公道呢!”三人闻言,无不大感奇特,苏执问道:“山匪如此势大,官府都是视若无睹么?”李二虎哼了一声,说道:“官府除了催税,甚么事也不管,凡是远近有欺男霸女、违逆不孝等一概不伏侍,皆由山上大王讯断。”宫知名自言自语道:“如此山贼,老夫倒也是头一回听闻。”陆离又问道:“如此一来,本地乡民岂不是既要纳粮给官府,又要缴一份给山贼?”李二虎摇点头道:“山上自有三四百亩地步,并不须向乡民征敛,不过各家各户每年皆须出人上山劳作一月,有钱的人家亦可不去,那才须交纳赋税了事。嘿嘿,明天我便要到山上去了呢。”苏执见他说到此节,脸上竟然闪现出轻松称心的笑容来,便问道:“山上劳作定然甚是辛苦罢!”李二虎笑道:“那是天然,不过倒是我一年中最舒畅的日子哩!”三人皆是惊诧。

未几时,四人见到一处破败的寺院,正中牌匾上刻着“五泉山寺”四个大字,庙门后的空位上摆着长长的两排桌子,其间人来人往不断地呈上酒菜,估计正筹办设席集会,此时山顶上非常热烈,谁也没有重视苏执等人。苏执心道如此承平乱世之下,何来这么多人甘心投身为贼?正想间,陆离凑到他耳边说道:“白痴,本日有热烈看了。我去取身衣衫乔装打扮下。”苏执一怔,又深恐她脱手伤人,便说道:“我跟你一起去。”陆离脸颊微微一红,低声啐道:“我去换衣衫,你跟着干吗?”说罢叮咛李二虎呆在宫知名身边,回身走了,苏执稍作踌躇,终究还是跟了上去。古刹的前面稀有排低矮的房屋,苏执转到屋后,才发明后山脚有一大片良田,很多乡民正在田间地里劳作,想必正如李二虎说得那般,这五泉山上的山匪也勉强算得上是自食其力了。苏执苦笑着摇点头,忽闻陆离低声喝道:“白痴,快来帮手!”他转头一看,见陆离正吃力地拖着一名山匪,苏执一惊,忙走畴昔,见那山匪双目紧闭,全无知觉,苏执低声问道:“他如何啦?”陆离说道:“只是昏了畴昔。”苏执这才放下心来,帮着陆离将山匪拖到隐蔽处,又解下衣衫交给陆离。陆离粉脸一红,说道:“我鄙人面换衣,你替我看着有无人来。”说罢转到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去了。

两人各怀苦衷又回到原地,此时那两排桌子后已坐满了人,想必都是山匪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宫知名、李二虎见陆离穿戴山匪的衣衫,显得不伦不类的,皆是嘴角含笑多看了她几眼。陆离对李二虎说道:“你随我来。”说罢将李二虎拉到一边,两人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了老半天,苏执不知陆离葫芦里卖的甚么药,但见李二虎脸上起先及时震惊,双手连连扭捏,陆离却在不断的劝说,李二虎终究踌躇着点头承诺了她甚么事情,苏执见陆离喜笑容开地走过来,因而奉迎地凑上去说道:“陆姐姐,你跟他筹议甚么呢?”陆离白了他一眼,冷冷说道:“干你甚么事情?”说吧俏脸微红,再不去理他。苏执讨了个败兴,讪讪的看着李二虎,只见贰苦衷重重,面有忧色。合法此时,忽地闻院里一声呼喊,四人转头望去,见上首的酒桌前坐着两人,当是众山贼的头领。二人的身后有一胖一瘦两个年过半百的男人分立摆布,胖的面净不必,瘦的却满头银发,二人不时在两个头领的酒桌上送菜递水,来回走动时皆是行动盘跚,行动谨慎而迟缓。角落里另有一个头发灰白的老者拿着笤帚打扫污物。苏执心道,也不知那个家的后代竟狠心将老父奉上山来服侍山贼。苏执看了宫知名一眼,只见他也怔怔地盯着那胖瘦二人。

苏执只得跟着陆离走了出来,只见内里还坐着个大腹便便、满面油光的中年男人,他一见世人出去,正待发作,那婆娘在他耳边低语几句,立马也是笑容可掬。两人大声呼喝着李二虎忙前忙后。那肥胖少年为在陆离面前展请愿风,不时对着李二虎大喊小叫发号施令。陆离看在眼里,也不动声色,只是若即若离,一会儿冷若冰霜,一会儿娇滴滴地说几句话,还不时与李二虎颇显熟稔,直勾得那肥胖少年又是欲火焚身又是妒忌不已。

那肥胖少年显是在家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也不知天高地厚,一脸戾气摇摇摆晃地走过来,正徒喝斥苏执,却忽地见陆离生得斑斓,顿时色心大起,满脸堆笑,暴露一排整齐不齐的黄牙来。苏执甚是气恼,回身对宫知名说道:“我们走罢!”陆离却俏目一眨,朝那肥胖少年笑了笑,那人顿时浑身酥软。陆离娇声朝宫知名说道:“宫伯伯,今晚我们便在这儿借宿罢。”少年大喜,上前便淫笑着拉扯陆离,陆离身子一转,避开他的脏手,黄裙飘起,一阵淡淡的香味飘过,熏得那少年连骨头都要酥软了。陆离在怀中取出一些纹银来,交到那婆娘手中,说道:“我们也不白吃白住,你快些筹办去罢。”那婆娘眼睛一亮,涂脂抹粉的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忙不迭地说道:“快请!快请!”苏执看了宫知名一眼,宫知名道:“既然如此,便听陆女人的罢。”本来自夹山冲出来以后,三人担忧祸及别人,便一起风餐露宿,再也未曾劳烦人家。陆离奸刁地一笑,凑到苏执耳边低声说道:“白痴,看姐姐帮李二虎出口恶气。”苏执知她脱手狠辣,动辄伤人,当下不由得一惊,刚想问她要何为么,陆离纤腰一扭,已款款走进屋里,那肥胖少年喜不自禁地跟在前面,色迷迷地问道:“女人但是姓陆么?”

苏执不知陆离打的甚么算盘,满腹猜疑地盯着她。陆离滑头地笑了笑,对李二虎说道:“他们这般欺负你,本女人替你出口恶气如何?”李二虎惊道:“甚么?”陆离笑道:“只需你点头,他们三人要死要活便任由你意!”李二虎满面错愕地说道:“女人不成,毕竟是我爹爹。”陆离笑道:“他不顾及你,你倒孝敬他。”李二虎沉默不语,陆离又道:“放心,我依你便了。”李二虎猜疑地看了陆离半晌,方才踌躇着分开。苏执却晓得陆离喜怒无常,脱手伤人也毫不在话下,说不定当真便将那三人除了也未可知,便忍不住提示道:“陆姐姐,此是人家家事。”陆离奸刁地笑道:“苏大贤人,本女人晓得啦,嘿嘿,他不来惹我那也罢了。”苏执知她七窍小巧,狡计百出,心道那母子二人也实在可爱,只需陆姐姐不伤人道命,略加惩戒也何尝不成。陆离忽道:“宫伯伯,明日却须借你神功互助。”宫知名奇道:“小丫头又打甚么主张?”陆离凑到他耳边说了半晌,宫知名呵呵笑道:“小丫头以我为捐躯之祭享乎?”陆离吐了吐舌头道:“宫伯伯便当是积德积善罢。”

这五泉山山路倒也不难走,未过量时便至山顶,四人一起碰到很多上山之人,据李二虎先容大多皆是像他这般去当劳力的乡农。到了山顶,路旁的山匪也渐渐多了起来,苏执摆布看去,见那些山贼倒也不似凶神恶煞普通,倘若不是持刀携棒,与上山来的费事乡民也没甚么两样,很多人还与李二虎笑着搭讪,言语中对他颇见好感。宫知名、苏执衣衫陈旧,山匪也未加留意,只是陆离模样生得斑斓,引得在一起上防备的山匪引颈相随,只听有人低声说道:“她便是沈家的媳妇儿罢?生得天仙也似的标致,难怪姓边的犯此大错。”又有人说道:“传闻石老迈极是愤怒,本日便要措置姓边的小子!”另有人迷惑:“莫非这沈家媳妇是上山来作见证的么?”苏执模糊听到旁人对陆离指指导点,便心下惴惴不安。

因而三人回到屋里,那肥胖少年端着茶水迎上来讲道:“请三位早些安息。”他口里说话,眼睛却色迷迷地盯着陆离。陆离嫣然一笑,柔声说道:“有劳公子带路。”肥胖少年喜不自禁。引着三人进了别离进了房间,苏执刚推开房门,忽地脑中一阵含混,身子便软倒在地。他虽毫无江湖经历,却也猜到茶水中有异,定然是着了这对暴虐母子的道儿,一时心中大为惊骇,欲要大声呼唤,却张大嘴巴喊不出声来,昏黄中见那肥胖少年阴阴地笑着,掩上房门走了出去。苏执忧心陆离遭受不测,心内惶急却半点劲也使不上来,直急得两眼垂泪,终究沉沉昏睡畴昔。

此时已是明月高悬,宫知名、陆离、苏执三人远远走到屋外,陆离淡淡一笑,说道:“执弟,你自小没吃过苦,这世上很多惨痛的事情你都不晓得。”苏执一愣,她说这话的语气似曾了解,那日在峰顶烧烤之时也显得这般老成,与她平时的小巧敬爱大相径庭。陆离又道:“这婆娘是李二虎的后娘,那肥胖少年应是他同母异父的弟弟,爹爹倒是亲爹爹,却也只向着这娘俩,故而他是死是活便无人体贴了。”苏执奇道:“你如何晓得?”陆离叹了口气道:“我也是这么长大的。”苏执心头一震,说道:“你说甚么?”陆离不答,苏执再去看她时,见她乌黑的脸上仿佛挂着两行泪水。宫知名不善言辞,只是眼中充满垂怜地看着陆离。两人正说间,李二虎走了过来,问道:“你们明天便要走了么?”苏执点点头,李二虎笑着说道:“我今晚便要山上去了,是来向三位告别的。”苏执这才想起此前李二虎说过的须到五泉山上做一个月劳力的话,不由得甚是心伤,刚想安抚他几句,陆离忽地笑了笑说道:“不必急在一时,明日我们跟你一道上山去。”李二虎一愣,不知她甚么意义,苏执、宫知名亦是奇特不已。这时那肥胖少年跑了过来呵叱李二虎快些到山上去,陆离笑了笑说道:“何必焦急赶他走?我等三人还需人服侍呢!”她用心说得娇滴滴地,令那少年浑身酥软,自是无不依从,当下又呵叱了李二虎几句,回身便走了。

不一会儿,那婆娘便号召世人用饭,桌上却不见李二虎,苏执颇觉奇特,又不好扣问,草草吃过便出去寻人,却见李二虎端着碗,孤零零地缩在厨房的角落里,苏执实在看不过眼,便走畴昔陪着他。只见他低垂着头,泪水一滴滴落在碗里,又不敢哭出声来。苏执说道:“你累了罢?”李二虎一惊,抬开端来见是苏执,仓猝擦掉眼泪说道:“不累,就是想娘亲了。”苏执一怔,刚想问个究竟,那婆娘走将过来,不由分辩一把抢掉他手上的饭碗,骂道:“饿涝鬼,又装死了?快去清算屋子,客人还等着安息呢。”苏执大怒,正待和她实际几句,陆离走过来道:“执弟,我们去外边。”说罢便拉着他的手朝外边走去。苏执边走边转头,见那肥胖少年一边剔着牙齿,一边又在吵架着李二虎,心中大是不忍,忿忿隧道:“这家民气肠真狠。”

忽见坐在上首左边的男人双手一摆,大堂顿时温馨下来。苏执见他虽粗布衣裳,但也边幅堂堂,想必这便是山上的石老迈了。只见他端起碗喝道:“各位弟兄辛苦。我石涛先干一杯。”说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堂下诸人都端起碗饮了个洁净。石涛将酒碗往桌上重重放落,沉声问道:“宋兄弟,你带人去沈家收租,但却一无所获,本日当着众位弟兄的面,且说说看出了甚么事?”下首一人起家而出,朝石涛一拱手,朗声说道:“宋朝正要向大哥禀报。”苏执见此人豹头环眼,甚是彪悍。宋朝说罢,大手一挥,喝道:“带上来!”便见两名山匪押着一人走上堂来。那人双手反绑,跪倒在地,朝石涛叫了声“大哥”,石涛哼了一声,不去理他,转而说道:“宋朝,你渐渐说来。”宋朝道:“前天我们到了山下新江镇沈家,本是相见甚欢,沈家老爷还言道周遭数十里多亏我五泉山上的弟兄们庇护,近几年主持公道的的事情做了很多,来岁沈老爷还将亲身送财物上山拜见大哥。”坐在石涛中间的那人笑道:“这沈家倒也很识时务嘛。”此人生的尖嘴猴腮,嘴上留着两道胡子,说话调子也甚是锋利,听来令人非常别扭。宋朝接着道:“卜二哥说得极是。可边航民这小子,瞧沈家才过门的媳妇儿长得姣美,竟趁人不备之时将她强行奸污,不料又被沈至公子发明,反倒砍断了沈至公子左腿!我见他闯下大祸事,干脆租也不要了,连夜赶返来请大哥发落。”石涛神采乌青,问道:“航民,可有此事?”边航民低头不敢回话。宋朝又道:“我等在此山落脚数年,只因立下不杀伤、不抢女人的端方,才与远近乡民相安无事,就连官府也未曾过问,兄弟们的日子也才过的津润。现在边航民做出这等恶事来,怎可轻饶?”苏执心道这些山贼倒也颇知轻重。石涛沉吟半晌,点头道:“此事非同小可,须得严惩以儆效尤。二弟,你如何看?”

那卜老二道:“大哥,此子是我姊姊家独一儿子,还望部下包涵。”宋朝驳道:“如不给沈家一个交代,恐怕危及大哥和诸位兄弟。”卜老二嘿嘿一笑道:“航民夙来灵巧,莫不是那沈家措置不当,才惹下这般祸事?或是有人与沈家勾搭,以免除租粮而中饱私囊,此中枢纽还需细细盘问。”宋朝听他指桑骂槐,怒道:“二哥,你这话甚么意义?”卜老二道:“宋兄弟勿要愤怒,我们占山为王,不是甚么善男信女,也不受官府所管,岂能如山下良民那般动辄得咎?”此话一出,世人中有喝采的,也有点头质询的,顿时群情纷繁,其间很多贼人本来就是作奸不法,早已感觉山上的端方甚是掣肘,对卜老二所言皆有同感。宋朝情势不对,卜老二又血口喷人,顿时瞋目圆睁,一张黑脸涨的发紫,乃大声喝道:“大哥!姓边的奸污女子,重伤乡民,而后各村各乡将视我等为敌,更恐危及山上众位弟兄!宋某措置不力,难逃罪恶,卜二哥既狐疑宋某有私,宋某这就自证明净,再请大哥严办祸首。”说罢霍地抽出腰间匕首,重重地朝腿上刺去,深及刀柄,顿时血流如注。堂外苏执、陆离等人皆是一惊,均道此人甚是彪悍,亦不是侠义。堂内立时稀有人上前扶住宋朝。石涛拍案而起,喝道:“好豪杰!豪杰子!”又朝两名山匪喝道:“将边航民祸端割了,再断去双足,送去沈家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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