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上京
紫云宫原是完颜斡本的府邸,完颜亶即位后,将其扩建补葺,供太后徒单氏与完颜亮之母大氏居住。完颜亮入京拜相后,也住在此地。听闻太子将至,完颜亮早已领着数十人,亲身在门外相迎。
安设既毕,完颜亶与裴满氏起驾回宫,众婢女奉侍许宣、王重阳用过早膳,又簇拥着各自回房,沐浴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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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师浩浩大荡,一起到了皇城外,方各自复命,分离分开。完颜亮策马到了完颜亶、许宣的马车外,道:“陛下、娘娘、太子殿下,太后传闻太子安然返京,极是喜慰,特命迪古乃请来九位中原、南朝最好的厨子,今晚在紫云宫为太子设席洗尘,万请陛下、娘娘、太子殿下驾临。”
大风刮来,夹着阵阵烤肉与烙饼的香气,嗅得许宣食指大动,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闻到如此实在而又繁华的人间烟气。王重阳更是东张西望,大开眼界,看着窗外那鳞次栉比的店铺、酒楼、钱庄、行馆……想起冷僻如瑶池的蓬莱各山,不由又是一阵感慨。
如此边行边歇,困了当场安营,醒了持续行军,到了第四日凌晨,终究到达上都城外。早有百官听得动静,大开城门,领着禁军夹道欢迎,远远地瞥见完颜亶的旗号,喧呼如沸。
过了半晌,马车在一处高宅大院前停下。裴满氏翻开帘子,浅笑道:“济安,自从那日传闻你屠青龙、斗玄武,救了瑶儿,你汗阿玛就喜不能寐,特地让人日夜赶工,将挞懒的宅子改革成太子府,等你回京入住……是了,降魔国师的府邸尚未修整好,就在你的太子府里暂住一段光阴吧。”
除了完颜兀术,金国统统人中,许宣最厌恨的便是这位“堂叔”迪古乃了。见他笑嘻嘻地提着灯笼,更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恨不能立即砍下他的狗头,以祭罗荒漠惨死的猎户冤魂。何如苏里歌母女命悬他手,只要强捺恨火,拄杖跃下车,哈哈一笑,道:“迪古乃,我来啦,你说的那两位美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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挞懒当年权倾朝野,富甲天下,由他的宅邸改建的太子府自是豪华之至。高墙深院,譬若迷宫;曲径通幽,步步如画。除了九殿十八楼三十六阁外,另有两个极大的花圃,仿汴京宋皇宫的御花圃而建。许宣、王重阳的居处就在南花圃的东西两苑,隔着假山亭台,桃树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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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亶点头道:“额娘如此操心,岂敢不往?等济安安设结束,沐浴划一,必偕同前去存候。”又大声道:“太后情意,大师不成孤负。各位叔伯兄弟,彻夜紫云宫持续君臣同乐,不醉不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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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重阳从未见过这等战阵,自是面红耳赤,各式推让。倒是许宣自小被奉侍惯了,浸在热水中,由几双柔荑捶肩搓背,浑身舒泰,烦恼俱销,不知不觉间竟坐在浴桶中睡着了。
饶是许宣从小发展在大富人家,见惯繁华,进了这等王府,也不由又是惊奇又是赞美,收起了很多对鞑子的轻视之心。王重阳更是看得目炫狼籍,目不暇接。
这一觉足足睡了四个时候,醒来时已近傍晚。暗淡的房间里不见其别人影,只要海冬青昂立在拔步床的桁架上,傲视自雄。帘帐轻拂,焚香袅袅,衾被留着阳光的余味,想起李后主那句“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许宣心中又是一阵刺痛,泪水盈眶。
暮色沉沉,北风凛冽,虽未到宵禁时候,街巷上已空无一人。太子府与紫云宫相隔不远,车马辚辚,不过一会儿,两人便在龙祥军保护下进了西北侧的紫云宫。
金人尚白,城墙、屋宇多为红色,又值大雪初晴,白墙朱门,满城银装素裹,映托着万里蓝天,更觉洁白。
当日困在火山冰洋上时,王重阳便曾听他描述了大宋的各种繁华气象与绚丽国土,悠然神驰,此时听他重提,更觉渴盼,心想:“人生有尽,六合无涯,若只留在一处,与困在蓬莱又有何辨别?若能寻回‘白皋比图’,还归蓬莱,我就云游天下,四海为家,那里有好山好水,便多住上些光阴,就算修不成神仙,也算不虚此生了。”
全军一万六千余骑,浩浩汤汤,超出茫茫雪原,穿过苍苍林海,举着火把在夜色中行进。五国城间隔上京四五百里,尽是山林,积雪深浅不一,极其难走。幸亏众鞑子熟谙路况,又迎回太子,士气高涨,倒也不觉艰险。
世人喝得酩酊酣醉,直到翌日中午才连续醒来。风雪越来越大,目不视物,最深处积雪已没过马膝。完颜亶索性命令全军持续安息,直到傍晚用过晚膳,天气放晴,才拔寨出发。
他虽恨极了赵官家,也已发誓要灭宋报仇,但心底里却还是将本身视为宋人。做了半个多月的金国太子,前呼后拥,尽享繁华,对这些自小蔑恨的“金鞑子”还是万二分的瞧不起。偶然心中乃至会闪过一个动机:若能换得父母不死,就算变作临安府里一贫如洗的百姓,也比当这鞑子太子欢愉很多。
所到之处,尽是低头叩首的太子府奴婢。裴满氏心机甚细,晓得许宣久居南朝,这些奴婢中大半都是中原的汉人,说着流利的汴梁官话,厨子与贴身丫环更是从临安掳来的,一时让许宣有种不知身在何地的错觉,悲喜交集。
窗外南墙,梅花正开得灼灼残暴。不知许府绮窗外,寒梅著花未?万水千山,天遥地广,即使他能再回故地,也再回不到畴昔了。
许宣路上已听公主传音说过,完颜亶自小丧父,完颜亮的父亲完颜斡本将他收为养子,是以两人虽为堂兄弟,却从小一齐长大,至为密切。完颜斡本的正室徒单氏是完颜亶的养母,又是完颜亮的嫡母,极其贤德,深受完颜亶恭敬。现在完颜亶尽除异己,大权在握,除了皇后与金兀术,也只要这位太后能影响他的决定了。
上京会宁府是金太宗完颜吴乞买即位后,号令汉野生匠按照宋汴京的格式修建的,分为南北二城与皇城,一纵一横相连,范围宏伟,严整壮观。皇城在南城西侧,一条宽广的中轴大道直抵宫城,两侧街道里坊,贩子繁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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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酉时,车马已在院外备好,王重阳也已换了一袭蓝衣白裘,更觉玉树临风,鹤立鸡群。他对这陌生的王府糊口颇不适应,见许宣到来,方展颜一笑,局促少消。
王重阳一愣,想不到他们竟如此重待本身,大受打动。许宣却知裴满氏是担忧他安危,故让王重阳相伴保护,笑道:“多谢额娘、汗阿玛。重阳兄,我们此后能够联床夜话,好好参议了。”
许宣忍不住“嗤”地一笑,点头道:“这算得上甚么热烈?城巷子窄,连北里瓦舍也没几所,别说和临安比了,就是……”俄然想起本身现在是“济安太子”,硬生生又咽了归去。
金人的马车不如宋朝的广大,完颜亶与裴满氏的车子只容得下五六人,加上公主与两个婢女,已无腾挪之地。许宣乐得与王重阳同乘一车,在众铁骑的夹护下,并驾而行。
完颜瑶道:“妈妈抱着我,浑身颤栗,回到宫里就跟着抱病了,没过半个月,她也死啦。临死前她发着高烧,彻夜说着胡话,间歇复苏过一次,紧紧抓着我的手,哭着说对不起我,不能再照顾我了,说我必然要好好活下去,要做海边的岩石,不要像她如许做一块易碎的瑶玉……”
此时虽是凌晨,气候酷寒,朱雀大道两侧却已挤满了百姓,接踵摩肩,人隐士海,比起五国城的气象壮观了百倍。遥见金戈铁马,保护着天子的马车驶入城门,阵容雄浑地奔驰而过,无不喝彩遁藏,“屠龙太子”、“万岁万岁千万岁”之声不断于耳。
阿鲁补、完颜乌禄等人轰然应对,各自告别而去,只余下五百龙祥军,持续保护着完颜亶、许宣的马车奔入皇城。
她的声音轻柔低婉,听在耳中,却似比吼怒的暴风更加阴寒砭骨。许宣呼吸如窒,俄然明白她为甚么不拆穿本身了。她和他一样,跳动着一颗浸满了仇恨的心,要以一己之力,与天下为敌。
她抹了抹泪水,转过身,似笑非笑地凝睇着许宣,柔声道:“当时我还不到五岁,却已经历尽了世上的繁华,尝尽了人间的冷暖,就连汗阿玛也仿佛离我那么悠远。除了那枝翡翠笛子,‘济安哥哥’,只要你,只要你一向伴跟着我,紧紧揽着我的肩膀,给我暖和。以是我将那枝玉笛给了你。但是没过量久,他们连你也杀死啦,连同那枝笛子,全都消逝了。你死的那天夜里,我划破手指,对着北极星发誓,我要让统统害死我外公、害死我妈妈、害死你的人,全都支出十倍、百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