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粉妆楼(36)
话说君臣们饮宴，尽欢而散。次日五鼓，众功臣入朝谢恩。罗爷回府，心中想道：“俺昔日身在流沙，妻离子散，贫困已极，哪想另有本日！全亏了两个孩儿纠合义军，使我胜利返国，此乃彼苍所助也！不成不上谢神灵，下酬戚友！”当下遂令旗牌各府投帖，请宴谢神。诸事备办划一，未几一时，人马纷繁，众位俱到。罗爷忙忙出厅驱逐，挨次坐下。罗爷叮咛表里摆席，两旁鼓乐齐鸣，歌乐宣奏。
话说东宫太子饮过宴，传旨摆驾回宫而去。众贵爵送太子
众宫歌女奏云墩，更番劝酒，众夫人蜜斯不敢失礼，酒过三巡，食供九献，便起家谢宴。娘娘又备了多少珠翠花粉、外洋名香、绫罗缎匹，令穿宫寺人捧了。那宫女们掌着金灯在前带路，送众位夫人蜜斯出宫。众位夫人蜜斯谢了恩，出了宫门，早有长班衙役前来驱逐，打道回满春园，不表。
天子又赏从征兵卒，每人白银十两、粮米三担、美酒三坛、肥羊一口；外将番邦所得金银彩缎，照人数按月分给，着令回野生息一月，免其差役。圣旨一下，欢声如雷，然后代人领宴。
再言二公子进柏蜜斯房中合卺。他佳耦二人与世人分歧，都是遭过磨难的，本日席上绸缪。枕边恩爱，自有无数衷情，两相安慰，做书的不能臆说。到了次日，天然依着天子的挨次，各房中合卺交欢。先人有诗羡罗焜的奇遇道：
余故细细谱出，觉得惩恶之金鉴云。
第十二府第，宣城亭侯章府；
化日忘我真令辟，凌烟有后尽英材。
礼部读完了圣谕，世人一齐俯伏谢恩。天子又传旨新封众将诸大臣，俱留殿内饮宴；又令各命妇、夫人，俱在内宫饮宴。
第七府第，褒城郡王秦府；
张勇征寇有功，封为清浦亭侯；
罗爷谢恩，请过圣旨，寺人复旨而去。罗爷入内，与夫人商讨，筹办二位公子的花烛。一面张灯结彩，一面安排筵席，令旗牌各投名帖，去请御媒李王爷同保亲秦王爷那三十几位侯爷并合朝文武官员前来饮宴。只见满城中车马纷繁，一齐都到罗门道贺，真是门前车马，堂上歌乐，好不但彩！恰是：
第二十府第，思恩亭侯王府；
第三十三府第，东宫传授祁府。
第九府第，鄯城郡王段府；
王宸征寇有功，封为狼山亭侯；
罗爷祖茔是在长安，择日兴工重新修造。马爷的祖茔也在长安，向日被沈谦削平的，久已修整如新，不须再造。其他王爷在京的宅兆，不必细说。那祁子富就在长安将他父母的坟同他老婆的坟，别自择日，创扶植祭，他也不回淮安了。余者，柏文连回淮安，程凤回登州，李全回镇江，赵胜回丹徒，胡奎回淮安，杨春、金辉、戴仁、戴义、齐纨、齐绮回仪征，卢宣、卢龙、卢虎回扬州，洪恩、洪惠回镇江，王太公、王宗、王宝、王宸回瓜州，龙标回淮安，裴天雄、谢元、孙彪等回山东，不必交代。
第五府第，智略安平王李府；
善恶到头终有报，只争来早与来迟。
粉妆楼前百世流芳
第六府第；东平郡王程府；
第十四府第，山阳亭侯胡府；
第二十六府第，彰德亭侯史府；
柏玉霜、祁巧云、谢灵花、马金锭、程玉梅，其受婚者俱袭夫爵，晋封夫人，其未婚者俟择配另赠；
三人谢恩毕，柏玉霜又奏道：“臣妾驰驱江湖，全赖义婢秋红周旋磨难，乞陛下旌奖！”天子道：“婢女能仗义如此，亦属可贵，不成令其失所，即与罗焜为侧室可也。”世人欢乐，各谢恩毕。天子又降恩旨道：“祁子富古道可风，着为东宫传授。其随行张氏，赐黄金千斤，以旌义节。谢应登默佑皇图，着于太行山重塑古刹，春秋二祭。其谢灵花之父，恩赐三品职衔，奉祀香火。又章宏妻王氏，替主尽节，情殊可悯，着将沈谦府第改成义烈祠奉祀。”世人重新谢恩。
百世繁华，千秋嘉话。
百口欢乐，称心对劲；
当下工部大人见工程已完，又亲到各府验看一遍；然后将各家府第开成一本清册，上朝缴旨。天子闻奏大喜，将册子展开一看，上写道：
铸成忠骨承恩露，褫去奸魂代怒雷。
这天衣冠荣画锦，他年姓字表凌烟。
第三十二府第，杨子亭侯、蜀冈亭侯、狼山亭侯王府；
杨春征寇有功，封为金坛亭侯；
遵旨起造各位贵爵府第，清册注名于左，计开：
诗曰：
第十八府第，邵武亭侯孙府；
国度有道，百姓安康。
第四府第，淮东郡王柏府；
第八府第，鄂州郡王尉迟府；
罗爷敬神奠酒，安席入坐。马成龙首席，领着一班贵爵饮宴，罗爷父子相陪；内席是马太太领着众家的太太饮宴，罗老太太同了五位夫人相陪。两边吹打，收场做戏，表里官客、堂客只饮至半夜方才散席。真正：
尉迟宝征寇有功，封为大兴亭侯；
第二十二府第，海门亭侯、广陵亭侯、芜城亭侯卢府；
§§§第八十回凌烟阁上千秋标义
第十六府第，盩厔厘亭侯谢府；
卢龙征寇有功，封为广陵亭侯；
第十一府第，英城郡王李府；
回宫以后，也告别各回府去了。罗公退入后堂，叮咛掌灯送二位公子进房，二位公子请过安，各自归房，不表。
第三府第，忠勇成平王马府；
再讲马府接了圣旨，也都清算预备，负伤张灯。比及次日，马爷亲唤蜜斯上轿，三声大炮，出了府门。一起上吹吹打打，到了罗府门首，只听得一派噪音，却好柏府、程府、祁府三家的四乘花轿一齐到门。罗爷叮咛升炮开门，先是马蜜斯的花轿到门，后是柏玉霜、程玉梅、祁巧云、秋红女四乘花轿顺次进门。自有傧相赞礼请出五位新人，各归洞房；然后二位公子各去合卺交杯，罗爷上厅待客。方才退席，忽听得一声呼喊，说道：“东宫太子的驾到了！”
卢虎征寇有功，封为芜城亭侯；
世人领旨，忽见罗增出班奏道：“臣有下情，求陛下俯察！”天子道：“贤卿有何奏章？”罗增道：“臣次子罗焜，昔年曾订柏文连之女玉霜为妻；后因出亡山东，蒙程凤恩养，愿以女玉梅妻之。臣子不敢自专，禀之于臣，臣思次子既受程府大恩，此事岂容拒却？只得向柏文连商之，蒙柏文连答应，愿同伊女雁序班行。昨云南总督马成龙云，臣子罗焜昔日进宫护驾，系祁子富之女祁巧云挈领入内；据马成龙云，此女亦与臣子有姻缘之分，曾于谢应登遗书见之。事虽荒渺，亦系天缘，况臣子尝施恩于彼，彼亦有恩于臣子。此事不为无因，望陛下决计！”
光禄池台开斑斓，将军楼阁画神仙。
第三十府第，平山亭侯金府；
王俊征寇有功，封为南安亭侯；
铸成忠骨承恩露，褫去奸魂代怒雷。
天子道：“以德报德，理所当然。未知柏卿意下如何？”柏文连奏道：“臣婿若非程凤抚救，焉有本日？程氏之婚，臣断无不允之理。又臣女昔日击死沈廷芳，祁子富之女曾夺身替死，此诚千古义烈之裙钗！若得与臣女一门相聚，臣之幸也，又何不成之有？”天子大喜，因问道：“祁子富何人也？”柏文连道：“河南府祁凤山之子也。其父为沈谦所害，彼因流落长安。其人朴重不阿，古道自许，乃当世之君子也！”天子又问道：“谢应登何人也？”马成龙奏道：“此谢元之高祖，谢灵花之高高祖也。生在隋朝，因功名不遂，退而修道，遂得升仙，今太行山仍有遗址。曾暗赠罗灿宝剑，赠祁巧云天书，前破番降妖，皆赖其暗佑之力。”天子欣然，遂宣柏玉霜、程玉梅、祁巧云上殿，面谕道：“柏玉霜驰驱江湖，终能完节，当世之节女也，与罗焜为首妻；程玉梅次之，祁巧云又次之。”
且言至公子进房与马蜜斯合卺，真是女貌郎才，一双两好。有诗为证：
其秦、罗诸家命妇，俱加封一品太夫人；
第二十一府第，武进亭侯王府；
话说众位贵爵进了新府，相互请酒恭贺，忙了二十多日。那日罗爷在府无事，堂侯官禀道：“圣旨到了！”罗爷忙忙起家接旨，寺人宣读。旨意是：
第十三府第，安宁亭侯裴府；
当下四名宫女，掌了两对金灯带路，君臣们前后相随而行。当时星月初明，映着那玉殿琼楼、奇花瑶草，非常幽雅。众夫人蜜斯跟着娘娘，游遍了三十六宫、七十二院，真正娱目骋怀。忽见司礼监跪下说道：“启娘娘，宴已齐备，请驾回宫。”娘娘闻奏，传旨摆驾回宫，内侍领旨，引入朝阳正殿。斯须，宴已摆齐，但见金碧光辉，卷烟芬芳，光浮玉斝，色映金樽。娘娘赐坐，众夫人蜜斯一一谢恩，顺次坐下。
稗官提笔谈遗事，慷慨悲歌八十回。
章琪征寇有功，封为孝感亭侯；
王宗征寇有功，封为扬子亭侯；
第二十四府第，靖江亭侯、六合亭侯戴府；
罗爷父子同众贵爵一齐跪下道：“臣等不知千岁驾到，迎驾来迟，望千岁免罪！”太子赶紧上马，亲手来扶，说道：“请起！孤恭贺来迟，休得见怪。”当下世人起家，请太子登堂施礼；太子中间正坐，各贵爵挨次两旁。太子道：“孤备了些许菲礼，来与二位小王兄道贺。”说罢，早有寺人捧上两盘金银珠宝、古玩玉器，当厅摆下。罗爷父子向前谢恩收过，然后两边吹打，请太子退席饮宴。正中是太子独席，两旁是众贵爵相陪。席面上玉斝金卮，山珍海错，非常都丽。有诗为证：
话说罗府到了次日，二位公子起家，一齐参拜六合，又拜了父母。然后入朝谢恩，又到各岳父家谢亲，不必细表。
君明臣良，文修武备；
一折翻成酒一杯，粉妆旧谱换新裁。
第二十九府第，金坛亭侯杨府；
按下赵胜的事不表。且说各位贵爵回家祭祖，有两个月的期限，一齐回京缴旨。大家到了长安，进朝见了天子，复了旨各归府第。那张二娘的饭店屋子，已改做尼姑庵了。胡奎、罗灿、罗焜三人想起旧事，令家人备了香烛，带了各行的匠人，到城外梅花岭还愿，兴工建庙，塑元坛像立碑招了和尚，永奉香火。罗太太又令公子到水云庵，重新修造佛像装金。
第二府第，义节武安王罗府；
第二十五府第，真州亭侯、青山亭侯齐府；
其他俱荣封三代，各赠夫人。
孔雀屏开，天子设琼林之宴；玉螭扇展，群臣赴金殿之筵。海味山珍锦盘中，捧着龙肝凤胆；金波玉液银壶内，泛出青黄碧绿。歌传金石，谱成箫管笙簧；响彻云霄，按定宫商角徵。烛龙吐彩，珠光与宝炬齐辉；象鼎焚香，异兽与珍禽并舞。但只见，乌纱象简，妙合着翠帔金绡；朱履绯袍，簇拥着云罗雾毂。真是洗盏称觥，曲尽今宵之乐；君歌臣赞，务伸这天之欢。这才是：欲求真繁华，唯有帝王家。
孔雀屏开玳瑁筵，霞光霭霭袅卷烟。
诗曰：
第二十七府第，永定亭侯王府；
第十五府第，灵宝亭侯鲁府；
云锁巫山仙梦永，四尊神女一襄王。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第十七府第，宝穴亭侯龙府；
话说天子传旨开宴，只见两边鼓乐齐鸣，笙箫细奏。天子居中坐下，文武大臣分两班序坐，早有执事官员捧上金壶玉盏、山珍海错。端的是帝王繁华，怎见得：
堂前珠履三千客，房内金钗十二行。
天子看完清册，又命礼部尚书择定明日吉期，迎送各位功臣进府。圣旨一下，次日五鼓，众功臣入朝谢恩，随即摆齐执事，笙箫细乐，各位进府。合朝九卿四相六部官员及合城的文武大小职事，纷繁送礼，各府道贺，长安城中好不热烈！恰是：
化日忘我真令辟，凌烟有后尽英材。
第十府第，酂邑郡王徐府；
钦此。
第三十一府第，南安亭侯王府；
可见忠佞两途，关乎国运。前半部就如冥府幽司，后半部多么光天化日，这难道亲贤远佞之明效大验哉！
按下君臣在飞云殿饮宴作乐不表。且言众位夫人蜜斯，早有宫女掌灯，引入正宫，参拜娘娘。娘娘传旨平身，大家锦墩赐坐，妃女献茶。茶罢，娘娘传旨内侍摆宴服侍，先领各众家夫人蜜斯到各宫玩耍，返来饮宴。内侍领旨。娘娘起家，向众位夫人蜜斯说道：“众卿难获得此，且先到各宫旅游一番，然后饮宴。”众夫人蜜斯谢恩。
王越征寇有功，封为永定亭侯；
东风花弄色，楚岫会仙娥。
金辉征寇有功，封为平山亭侯；
乘鸾凤同遂姻缘
东风锦帐美春光，揉碎芙蓉玉有香。
乾德天子心中欣喜。一日，文武百官早朝朝见，分班侍立，天子说道：“朕赖众卿建功立业，欲效太宗的故事，于凌烟阁上丹青众卿面貌，使万古千年，永垂不朽！不知众卿意下如何？”世人一齐跪下谢恩，说道：“这是万岁的龙恩，臣等铭感五内！”天子大喜，传旨选四十名巧等丹青，上凌烟阁丹青世人之像。这些众功臣跟从天子上了凌烟阁，令摆布内臣取文房四宝，展开十数丈白绫，令丹青落笔。不消半日，就画全了：正当中是天子的龙颜，摆布两边便是罗增、马成龙等一众贵爵的容像。天子一看，只见须眉毕露，笑容如生，非常精美。天子大喜，赏了匠人。遂传旨令光禄寺摆宴，就在凌烟阁君臣共乐，道贺功劳。光禄寺领旨，不一时备齐了御宴，天子居中，众功臣两旁序坐。恰是：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化。
且言马爷自从金锭蜜斯出阁后，又择了日期与公子马瑶完姻，谢灵花这边都是谢元主持其事。刚好那一日子山亭侯金府也迎娶胡娈姑。各位贵爵又来往道贺，络绎不断，都不必细表。
第二十八府第，清浦亭侯张府；
王宝征寇有功，封为蜀冈亭侯；
这三家完姻，足足闹了个月方才无事。众贵爵自从封赠以后，安享了一月不足。世人禀知罗爷，要回家祭祖，罗爷遂同世人上本。天子准奏，各赐了御祭。世人谢恩出朝，择日解缆。
第二十三府第，瓜州亭侯、镇海亭侯洪府；
单言赵胜回家祭祖，正从鹅头镇颠末，巧遇朋友黄金印骑马而来。赵胜见了，喝令家将：“与我把顿时这贼拿下！”家将得令，上前将黄金印抓上马来，拖翻在地。黄金印大呼无罪，赵胜嘲笑了一声，说道：“你抬开端来认俺一认，可该你的房饭钱了？”那黄金印昂首一看，认得赵胜，只吓得胆裂魂消，只告饶命。赵胜大怒，喝令扯下去打。打了四十大棍，即唤处所官取一面重枷枷了，喝道：“你若再不改过，本爵取你的狗命便了！”恰是：
风云龙虎今宵会，画锦敷荣亿万年。
且言外殿上众文武大臣，也谢宴回满春园去了。次日凌晨，上朝谢恩。天子传旨，令工部尚书监督工程，将沈谦府第重新起造，改成义烈祠，春秋二时赐祭。又令起造各位贵爵府第，按品级实施。工部尚书领旨回转衙门，点了三十名效力的官儿，先择了地基，然后分头去办工料，派定端方，营工的营工，营料的营料。大家派定，一齐完工，起造了四十多日，早已齐备。
一折翻成酒一杯，粉妆旧谱换新裁。
众位贵爵诸事已毕，每日上朝辅政，真乃是：
可见忠佞两途，关乎国运。前半部就如冥府幽司，后半部多么光天化日，这难道亲贤远佞之明效大验哉！
按下罗府的事不表。且言柏府也接了圣旨，早有英城郡王佳耦同侯氏夫人治备嫁妆，打发玉霜、秋红出嫁。那程府、祁府老是如此，不必细细交代。
朕念卿父子功高，赐马金锭同尔宗子结婚，赐柏玉霜、程玉梅、祁巧云、秋红同尔次子完姻，赐黄金千两、彩缎百端。明日乃是黄道良辰，着李逢春代朕为媒，迎娶完姻。
琴瑟初调韵，关雎此夜歌。
§§§第七十九回结丝萝共成花烛
话说罗爷正在前厅陪客饮宴，忽听得一声呼喊。堂官禀道：“启王爷，东宫太子奉旨前来恭贺，驾已到了辕门，请王爷接驾！”罗爷仓猝叮咛大开中门，穿了朝服，同众贵爵齐出门来驱逐。只见太子坐在清闲顿时，头戴紫金冠，身穿滚龙袍，列举着半朝銮驾，金瓜钺斧分于摆布。
稗官提笔谈遗事，慷慨悲歌八十回。
第一府第，义烈公堂；
史忠征寇有功，封为彰德亭侯；
余故细细谱出，觉得惩恶之金鉴云！
徐国良征寇有功，封为宛平亭侯；
第十九府第，历城亭侯赵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