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百丈琼枝-贰
鱼吉孺子猜想是受罚于此关照桂树的无刚所为,此时不见其影,定是前去打磨盾斧去了。遂,二孺子转寻广寒宫而去。
鱼吉和火流来到殿内,对大禹像做了三拜,以后便在庙内闲逛。
鱼吉孺子言道:“你我有上天上天的本领,何不如到月中广寒,一见真容?”
金山上另有一座大禹庙,庙前香鼎久积灰尘,不见香客。庙内,大禹像威容耸峙。摆布灵官,六臂狰容,目视殿门。庙内有一自觉老庙祝,正在擦拭香案灰尘。
瞎老夫心中感慨,又对丑女表示谢言道:“小老儿自幼失明,这只黄狗是我幼年时养大,我无依无靠,只要这只黄狗作伴。我善待它,它充作了我的双眼。没想到他竟陪了我七十年,这黄狗也大哥体衰,双目昏花。本日黄狗已去,感激你美意埋葬。”
鱼吉却见方才有一面粉刷的墙壁,平整干净,一时来了兴趣,开口道:“昔日游厉修行时,见豪门苦子落庙借住,常提诗明志,也有这文人雅士作赋填趣,本日我也效仿一次。”
风雪难收,两日散青山。
火流随即将手帕放回原处,便出了寝室,分开了月宫。
玉楼朝曦荟,令媛游子归。
火流孺子考虑半晌,接过笔墨,在墙上写道:
曾豪情壮志,
二孺子在月中久留半晌,人间已过数载,返回东海时,游经金州城,此时恰是前朝丹朱国。两人虽修成人形人貌,但穿着打扮却分歧于此处,仍存上古遗风,遂发挥了隐身之法。
宁为青史魂,不作鬼域鬼。
老庙祝听得脚步沉重,已知猎女到来。上前递与三支香,接过了野果,摆在结案前。猎女开口言谢,其声如洪钟,又嘶裂如鬼泣。鱼吉和火流也被这不相衬的声音惊到。
猎女走回香案,在香炉抓了一把香灰,将两位孺子的墨迹涂抹尽故。
忆往昔白发未染尽,
又有小字:古人鱼吉
未几时,一名瞎老夫寻觅黄狗而来。丑女见状上前扣问,又将埋葬之事奉告。
火流孺子从一小匣子内,发明一块白锦帕,包裹着一枚仙种。火流孺子将手帕托在手中,伸手捏取却捏拿不住,如同虚无假象普通。火流反手将仙种至于另一手掌,不料仙种穿过手掌,落于空中,又消逝不见。
昨窗苦盼,旧衣凄冷。
鱼吉孺子当即窜改出笔墨,在墙上题诗道:
在树身半腰处有一道裂口,正在接收此地寒气,渐渐凝固,愈合残破。
老夫听后问道:“女民气肠仁慈,到底碰到甚样难事,动了轻生的动机?”
清寒寒,路遥遥,独伴桂影。
鱼吉和火流游戏人间,曾见三官庙香火畅旺。本日见了大禹本庙,遂前去拜门。
这大禹王自治水后功德无量,敕封下元水官,部四十二曹,总理九江水府。偕九千万众,掌管江河万灵之事,又号金灵洞阴大帝旸谷帝君。
老夫笑道:“这个动机,小老儿又何曾没有过。七岁时,我尚记得一些山川之貌,后七十载在盲中度日,因为没有亲眼所见,不知哪座山比七岁时所见山更壮,更不知哪池水比七岁时所见水更澈。你说你样貌丑恶,可我并未见到你样貌,天然也不会晓得比你貌美之人。正因老夫是瞎子,才渐渐舍弃了想要瞥见的欲望,没有看到,也就没了不需求的嗔恨。”
鱼吉孺子言道:“今后不知有何人进庙?何人又见此字?权当为先人解读添趣。既来之,你也留下些笔迹如何?”
大禹堂前擒魍魉。
世人虽不见两位孺子样貌,但所提的诗句,却漫笔墨落在了墙上。
猎女见墙染浊墨,火冒三丈,痛骂道:“这墙装点洁净,是要供奉三清像。这群不知死活的穷乡酸儒,真是该杀!”
文武斗,百家纷,谁是仁者?
鱼吉孺子叹道:“孤独一人能够孤傲糊口在这里,应是已经享用得了孤傲。”
火流孺子正欲在一旁写下半阙时,殿内走进一名女子。此女子身穿皋比短裙,背夸硬弓,一手持三股钢叉,另一手持竹篮,篮内装满野果。再看女子肤白面善,与这幅猎户打扮极不相配。
那火流孺子每夜坐于礁石,抬眼望月,细思月娥。鱼吉见状探听,火流将援救丑女一事奉告,又感慨道:“月中的仙子到底边幅如何?”
老夫言罢,坐化而去,丑女又代为埋葬。丑女思来想去,决定到山中茅草屋独居,逃离别人。未曾想初入山林,遇恶虎寻食,丧命而终。
敢比帝俊,不识周公,
却说这丑女归返途中,见路边有一只死去的黄狗,不忍见状,遂将其埋葬。
丑女言道:“不谢,我路见黄狗尸身,也是缘,既然碰到了缘,行了便是。不瞒老伯,本日我本来欲轻生,何如也碰到了多事的人。”
广寒宫内一样凄冷无人,二孺子游逛多时,不见月娥,亦不见太阴星君。
猎女上完香,拜了三拜,起家时突见墙壁之上多了些笔迹,上前走去。
二孺子逛至广寒仙子寝室,室内无人,无灰尘,无圆铜镜,无胭脂俗粉,也无珠缨镶花簪。
两人见不远处有一棵玉桂树,此树只生在月中,春时蓝色,夏时粉色,秋时金色,冬时红色。此时,正值金色。
火流孺子考虑好久,决定入月宫解惑,遂腾云奔向夜空。鱼吉孺子也觉猎奇,遂一并前去。
丑女问道:“那你是如何熬过七十载的?”
猎女又叮咛老庙祝,把守好庙子。又言其要去打只恶虎换些财帛,欲重粉此庙。
鱼吉孺子自言猜忌,广寒仙子的美已经无需俗物装点,不觉对其真貌倍加猎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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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之地,真如其名,广漠空无,寒气阵阵。火流和鱼吉来至此地,被极寒所迫,眉结冰霜。火流孺子性属火,尚能抵当住这个酷寒,而鱼吉孺子已有些颤抖。
山川不入,江河不可。
本日,恰逢祭山之时,常有金州民前去金城七里外的金山。
火流孺子叹道:“糊口在如许凄冷之地的人,想必也有着一样凄冷的经历。”
落马观花望君愁。
老夫守坐在黄狗埋葬处,言道:“我在这山中有一座茅草屋,每日在屋内修习禅定。久而久之,就风俗了。黄狗死了,瞎老夫也就真的瞎了。待会还要劳烦女人你帮手,将我一同埋在此处。”
丑女言道:“天生貌丑,令人阔别,是以忧愁,故而轻念。”